朱弦沉碧落

I ship with t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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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的你不会做,简单的不屑做,那你要做什么?”
记下自勉

【梦一百】你的容颜(约修亚X公主)


你可真好看。

少女坐在对面撑着下巴看着他,眼中满是足以溺死人的深情,你这样好看,只可惜我不是诗人,没法说出更好听的话了。

唤醒自己的公主是个神经病,约修亚用茶杯挡住自己厌烦的表情想。

但她只在你面前才犯病,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佩科把她拉走之后哈尔丁从不知道哪个草丛跳出来揽住他的肩膀说,你整天和公主呆在一起,一定很开心吧。她那么可爱,又什么都知道,简直是最完美的女性啊。

说得好像你爱上她了似的。

哎呀,爱什么的……金发黑肤的王子笑起来,总是感觉差了那么一点,达不到心动的程度啊。那你呢?他又问,她只有看着你的时候才会露出那种眼神,你总该爱上她吧?

于是他想起方才的场景。公主殿下,他放下茶杯,抿抿嘴,您用那么多碎片重铸我的指环,就是为了这样无礼地盯着我看?

从不拜访教育者也不开放训练场的人懒洋洋扯出一个笑容,怎么,你嫌无聊了?但我只想呆在这里喝个下午茶顺便欣赏一下美貌来养眼,再说我可不适合上战场,你见我带谁出去征讨过食梦兽,约修亚你呀——

谁会爱上她,他低头继续喝茶,茶杯里映出绿色的眼睛,全是冷淡。

 

日子过得很是清闲,清闲到仿佛食梦兽也好拯救世界也好都是凭空捏造的。偶尔他路过后花园看见她和别的王子坐在一起,欢声笑语传开很远,有时候是罗鲁夫有时候是佩科,本着恋童癖不可饶恕的责任感约修亚走过去,却看到那张脸虽然带着笑容,眉梢眼角却像是在哭,她说小孩子记得要多睡觉不然会长不高,所以让你们去睡的时候一定要听话知道吗,不可以和那些家伙一样任性,每次总因为那么一两个又要重来很麻烦的。

怎么会觉得她要哭?他皱着眉站在阳光下,影子被拉开很长,她的生活没有任何挫折更没有困难,麻烦的事情都被丢在书房一概不论,有什么可哭的。她甚至不像自己一样有那么多困惑和疑问只能靠着礼仪去掩饰,可恨至极偏偏还要做出一副身娇体弱的模样,到了地方就一步也不肯再多走,连连抱怨着以后再也不要出门了,指环却总能凭空出现掉在她面前,精准无误。

怎么了,刚才你分明不是这个表情。他看向她的手。

装个样子而已,万一他看到我的脸就爱上我了呢!她浮夸地叹了口气,你知道的,王子们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爱上我,我也很苦恼的。

……那您何必唤醒我?又不像沉睡在指环里面的王子需要拯救,我本是碎片。

但是你的脸好看呀,她说。陈词滥调听得他一阵心烦,就算是戏弄的谎言说了这么多遍也该厌倦了,总是这样,和所有人都保持距离,喜欢,再多就不行了,像一道界限分明的线拦在中间。他皱着眉侧过脸去竭力维持表面上的优雅,听她用冷淡的声音对那位刚刚苏醒的王子解释情况,那和对着他的温柔语气不一样,但同样没有意义。

 

只是回去的路上她突然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没有谁比你更美了,约修亚,你真该好好珍惜这张脸,不要让我失望。

 

有什么可失望的,不可理喻。那种表情其实他也就见过一次,很快它被淹没在更多更为深情和恋慕的神色中,以至于到最后约修亚都觉得她似乎不是在看自己,那种感情根本不是能对着一个人,或者说不是能在他们这样的相处之中产生的,她在看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看他?

意识到自己产生好奇的第一时间他便提出了回国的要求。

好呀,不过你走之前能不能留张画像?她凝视着他问,侧脸就行,我很快画好,你最近的样子……不太好看。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永远保持微笑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

 

要保持冷静,不可以和她一般见识,约修亚在回国的马车上反复对自己说,但眼前浮现的全是雪白桌布上洇开的暗色茶渍,不知道它们和自己当时的表情哪个更可笑,失手打翻茶杯这种事,简直算是无礼的极致,哪里还有资格指责她的眼神。

你不用再回来了,而那个时候她突然像是再看他一眼都嫌多别过脸去,声音是和那天一样的冷淡。

他转头,看见玻璃窗上映出的面容,从眼睛往下的部分看起,左眼下的泪痣一如既往,只是衣服因为步伐过快有些乱了,这也算是改变,的确难看,他也的确应该珍惜自己的脸面。

他闭上眼,慢慢呼出一口气。

 

但终究被唤醒的羁绊无可避免,食梦兽的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他还是要回到她身边。无稽之谈,他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也没有拜访过教育者尽管那不是他能选择,所有的王子都是这样,面对敌人他们根本无能为力。那位公主的眼睛除了看着他的时候都是半闭着,只会在带小孩子们出去玩这件事上提起一点精神。一开始还有人会规劝她励精图治,时间久了再多的雄心壮志都被磨灭在如流水般的日常琐事之中,人生苦短呀,她总是这么说,转头打个哈欠,进入指环就当睡一觉,多好,何必费那么大劲。

走进城堡的时候的确是空无一人,约修亚在数十里之外就能看到大片黑压压的食梦兽,那些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所在的方向。一片死寂之中他听到脚步声,你回来了呀,她出现在大门口,神色疲倦还是对他露出一个笑容,但很可惜,我现在有点事要去处理,你能不能先睡一下?

熟练的语气,看来这段时间内她哄骗了不少人。其他的人都回到指环里了,你准备一个人去面对食梦兽?他皱起眉。

喂喂那是什么表情——她笑起来,我可是梦王族的公主啊,它们不敢靠近我的,它们只会攻击你们这些王子,等我处理好了再来唤醒你们就是,你就不能和佩科他们一样听话吗,明明也才十八岁的年纪,装什么老成,真是浪费了这样一张脸。

但这不公平,他说,语调优雅,最为老派的贵族也会自愧不如,您见过我失态的样子,好不容易有了可以见到您狼狈模样的机会,怎能就这样浪费,况且我虽然没有经历,却也是听说过的——呆在指环里的王子看不见任何事物只能靠感知,那样的境遇,您以为我会轻易接受吗?

于是她叹息着走过来,伸手抚摸他的脸庞,说,你这么美……手指拂过皮肤,触感冰凉,你果然是最美的,那天一定是我看错了。她说着说着突然呜咽起来,泪水一颗一颗往下砸,看上去可怜极了,这样的话你满意了吗,满意的话就赶紧回到戒指里面,食梦兽们要来了。

平时消失匿迹的食梦兽为什么会在今天集体出现,他不为所动,保持着姿态和语气继续追问,你看上去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为什么?

这样的问法可不是贵族该有的,你失态了,约修亚。

回答我,那样我就按照你的要求回到指环里。

 

于是她止了眼泪,迅速得仿佛刚才都是演技。其实也没什么,知道这么多只是因为重复了几十遍而已……还是几百遍?记不清楚了,她皱着眉像是陷入回忆,反正你们再强大也抵抗不过这一天,倒不如一开始就——再说躲进指环选择沉睡是多么好的选择,什么爱情,我根本不想要那种东西,为什么非要那么固执地挡在我面前直到倒下呢,太难看了,再光鲜的皮囊也会被灰土掩盖,但你不一样,她突然又抬起头,约修亚,你从来没有出过问题,毕竟你教给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保持距离,因为你我才能逐渐摸索到那条界限,马上我就可以成功结束这一切了,我不能再失败了啊。

什么解释,乱七八糟,他皱着眉却根本找不出相关的记忆,她的礼仪不是一直都很完美吗,哪里会需要他教,平心而论除了过分懒惰之外她一直做得很好,他可以不承认但不能不客观,恼羞成怒不是贵族该有的所为。

那么那些食梦兽呢,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触及那些想法他又转了话题,生硬地问她。

啊那个你就别管了,它们是冲着我来的。她像是回了神一样再度笑起来,向着门外走去,你愿意的话佩科的戒指在他的房间里,那个孩子这一次也吵着不愿意睡觉真是累死我了,如果他能感到到你在身边大概能安心点?这下要准备多少糖果呢……

约修亚看着她离开,沉默了片刻却是走向了书房。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在看到他手中展开的纸张时脸色变得苍白无比,你太让我失望了,偷翻别人的东西这是王子该有的礼仪吗,太难看了,你现在的样子有多难看你知道吗。

他的视线再次落到那张画像上,那是那天他在玻璃上看见的眼神,那是爱恋的眼神,尽管被揉皱成一团又丢在角落仍能看得出落笔温柔。您这又是什么意思,他指着那双唯一被上了色的绿色眼睛问。还有,淑女是不能这样大声说话的,尽管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教过你但该说的话无论多少次我都会说,公主殿下,在敌人面前这样失态同样不是公主该有的礼仪。

你从来没有露出过那种表情,她又垂下了眼,约修亚这时才突然意识到从前被他认为是慵懒是妩媚的半闭其实都是掩饰,那只是我的想象而已,但仅仅是想象都让我厌恶无比,你不觉得那样的你实在太难看了吗,所以我揉了。

说谎,他想,这样的画起码还有好十几副,每一幅都一模一样。况且她说着这些话的样子,分明是在厌恶她自己。那些食梦兽也是,由碎片铸造而成的他的指环对它们没有恐惧,反而能看懂那些眼睛中的情绪,那是她一直试图掩藏的,对因爱上她而选择战死的王子们的愧疚,以及……对于自己还在渴望被爱这件事的羞愧。

多么难看,约修亚看着她跪倒在地颤抖不已的肩膀想。

您现在的样子才是真的狼狈,他说,这件事我们算是扯平了,但对于您把无处可去的爱意寄托在我身上这件事——

他抽出鞭子挡在她面前,面向那些越来越近的漆黑烟雾。

——哪怕是重复了这么多次,也依旧学不乖吗,看来还是有得教啊。

“你从来没有比现在更难看过。”她说。

“我也爱您。”他笑着回答。



FIN.



聊胜于无的解释:没有训练过也没有战斗过=所有王子都是1级=从来没有读过故事。以及这一次当然还是失败了,她会再次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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